2008年11月4日星期二

逐臭之夫能行多远?

引子: 1953817日,殷海光先生在《致雷震》信中写道:“若夫某一人士,一忽儿大谈历史,一忽儿大谈哲学,一忽儿大谈法律,又一忽儿大谈语言之学。其学问之大,似天上地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天才之高,世无其匹。可巧生此社会,知识水准低下,学术失去标准。于是乎,彼得龙腾虎跃矣,彼得骄纵成性矣!宁知人间尚有尺寸乎?”(《殷海光书信集》,上海三联书店200511月第1版)这是批评那些炫耀“学问”的半桶水知识分子的狂妄无知,就如我所见识过的“屎学家”,不知天高地厚,钻在旧书报堆里当文抄公,数十年如一日,只懂得剪剪贴贴缝缝补补,东拉西扯地“结论”一下,就自以为是当今奇才,到处招摇撞骗,虚张声势唬人。用殷先生上面几句话来形容此类“逐臭之夫”,我想是再贴切也不过了

【蠹鱼案“逐臭之夫”见《吕氏春秋》卷14《孝行览遇合》:“人有大臭者,其亲戚兄弟妻妾知识,无能与居者,自苦而居海上。海上有人悦其臭者,昼夜随之而弗能去。”这大臭者懂得避居海上,总算有自知之明,其情可悯。没想到海上竟有人喜欢他的臭味,日夜追随一亲粪泽,争相成为逐臭之夫,也就难怪屎士会得意忘形了。熊十力先生说:“一国之学子,逐臭习深者,其国无学,其民族衰亡征象已著也。”想起此时此地在新院风波争论中出现的某类知识粪子的言行,熊先生的精辟警句,犹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深深引人省思。

一,

我这篇文字原来的题目是《闻屎工作者的搅屎棍》,这题目是今年十月六日从上海飞北京的航程中心血来潮暂定的,因为这一天《独立新闻在线》发表我的专栏文字《团结、批评、团结》,批判董教总教育中心处理新院风波不当,同时表达我个人支持新院维持现状的看法。我非常肯定,以闻屎为业的挑夫突然闻到“异味”,必然周身不自在,憋着满肚子氯气找上门来,这一点都不会叫我觉得意外,因此先拟好这个题目恭候。

到北京下机之后,我把这个暂定题目用手机发给三位文化界的好朋友,其中一位是向我透露“柯嘉逊危急”和“叶三(人)夜访沈老”消息的董教总教育中心老友。他看了题目之后在复我的信息中,不忘调侃我这把年纪还这般搞笑,并且说了句“确实传神得很”。就不知道为何这则定题信息没有如挑夫所说的“在马六甲和网上流传”,或转发到公厕同志们的手上,实在可惜!

应俊,我是顾兴光,现人在上海,听说叶新田一伙赶去马六甲对沈慕羽和雅山做工作,一定要堵住他们。新纪元山雨欲来风满楼,他们若动柯嘉逊,肯定会引起大风暴。柯主持校务绩效彪炳,绝对动不得。你们要全力挡住这场灾难

这是我在接获董教总正义友人透露的讯息之后,第一时间赶在叶三到达沈府游说之前,发给杨应俊和许万忠的信息。万忠还说他会转发给其他朋友,我说OK!事实和过程比珍珠还要真,怎么会是“谣言”?还需“求证”吗?其实,之后我又给应俊发了另外四则信息,就不知道为何闻屎者只闻到一则,嗅觉看来还不够拉布拉多尔(Labrador)。

二,

我的五则信息所表达的都是个人对新纪元学院风波所持的立场。持续发展的客观事实说明,我这个立场,也就是今天爱护华教的社会人士、董教总多位前领导人、专家学者、还有新院师生和校友们、以及网上接近突破五百名联署请愿者的共同立场。顶天立地,光明磊落,有什么见不得光吗?我所说的“引起大风暴”和“灾难”,现在不都印证了吗?而且情况愈演愈烈,恶化之快,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

在今天华教面临重大变数的关键时刻,董总领袖非但没有群策群力迎接来自外部的严峻挑战,反而不务正业,为了铲除区区一个不听使唤的柯嘉逊,不惜劳师动众,北上南下搞分裂各州董联会的活动,破坏华教人士以及华族社会的团结,逼使各州董联会领袖为了弥补有人蓄意造成的裂痕,疲于奔命,徒呼负负。

《董总五十年》之后的历史,我们究竟要如何下笔?把“彻底铲除柯嘉逊,成功质变新纪元”和“董总巫统一家亲,携手重创新纪元”这两件“大事”记录在案么?十月廿七日晚,我受邀在马六甲州华堂青主办的新院风波讲座中发言,抱着沉甸甸的《董总五十年》抛在桌上,向在座听众提出这个锥心之痛的问题。全场一片沉寂,每个人神情肃穆,接着在沉默中爆出愤怒的击掌回应。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我知道大家都觉得应该是把无奈化为力量的时候了!

三,

我在发言中也谈到蔡维衍和庄华兴两位博士在新院课程准证和学术认证这个课题上的不同理念。蔡认为这是在Akta555556条文下规定的私立院校基本的必需条件,不是像庄所说的是锦上添花。这显然是功利主义和理想主义的碰撞,也是两种价值观的冲突。

我认为,如果新纪元学院一千六百名学生的家长都期望他们的孩子毕业后能被遴选为国家公务员,或转移学分到国立大学继续深造,蔡博士的“必需论”自然有它的市场价值,国内多如牛毛的“符合法规要求”的私立学院,包括马华的拉曼大学,都随时欢迎这些家长把他们的孩子送去就读,新纪元学院早就可以关门大吉;反之,如果家长们追求的是一种延续和发展民族文化的理想,坚持的是林连玉先生说的“文化是民族的灵魂,我们的教育机关是民族文化的堡垒”这个理念,正如庄博士把自己的孩子送进新院,为的是希望孩子能进入中国文学殿堂的北京大学深造(已如愿以偿),将来可以把所学奉献给民族文化教育事业,那他所说的准证和认证是锦上添花,并没有什么不对。

我觉得,道不同,方向各异,在评比的时候,强把自己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套进别人的脑袋,,这是不够严谨不够慎重也不够专业的。新纪元学院背后的独大身影,已经回答了蔡博士提出的“华社对新院的期望又是什么呢?”这个问题。他们需要的不是以马来文写毕业论文的中文系(或必须申请获准才能用中文),他们不能接受以马来文作为教学媒介语文的学院,他们不同意典当自己的民族文化,仅此而已。

所以我改了匈牙利诗人斐多菲的名诗句:“准证诚可贵,认证价更高;若为华教故,两者皆可抛。”

四,

在后来的答问环节中,有听众个别提出问题,问“为何不把这些人拉下马?”、“他们的动机到底是什么?”、“一定要搞到我们在其他民族面前抬不起头吗?”。我在回答中肯定了叶新田过去在华教运动中的贡献,强调我们可以不同意他现在的某些做法,在尊重民主程序推选出来的领袖决策权的同时,也绝对可以质疑他行使权力的正当性。至于领袖任免方面的事,只能按照民主程序进行。说到动机,我说我很不愿意揣测谁是不是有任何不可告人的动机,这对谁都不公平;不过,动机指挥行动,行动的方向反证动机,我们可以拭目以待。腰板挺得直堂堂正正维护民族文化教育的人,什么时候都抬得起头面对任何人,只有投降主义的民族怪胎才抬不起头,不仅是在他族面前抬不起头,在自己族人面前更是抬不起头。

我在讲话中,公开表示我对叶新田身边哪些卑劣的文棍的鄙视。我告诉听众,只因为我写了一篇批评董教总教育中心的文章,就有闻屎者驱使他的打手“精读顾兴光的文章”,要他的打手“研究研究”我当年任马六甲市议会署理主席时通过四语为官方语文那场“秀”,好好“评论评论”;又有屎工说我是“躲”在后面的黑手,“远在上海的名人(我不吃这套瞎抬举)终于露脸了”。而且故意先放出风声“意思一下”,要顾某“等着瞧!”,看俺家如何“翻你的老底”。嘿嘿!竟然天真到把顾某当成是昨天晚上才出世的Baby

我这番说话,结果引来听众一阵哄堂大笑!因为每个人都理解,当年我对抗联盟政府的狭隘种族主义政策,策动议会以大多数票通过列华、巫、印、英四种语文为官方语文,这个史无前例的纪录,即使被“屎家”定性为一场“秀”,这和今天新纪元风波也压根儿扯不上任何关系。顾某的能量可以去到多远,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说顾某“躲”在后面操弄这次的新纪元风波,未免太过高估在下了。我要提醒这些人渣,人身攻击,对闻臭而逃的人固然有震慑作用,对我这种一生看过无数大蛇疴屎的人,小蛇在脚跟撒尿算是啥玩意儿?

五,

我当晚清晰地向关心华教命运的听众们指出,就是这些文化流氓(借董门人语)要革董教总的命搞垮新纪元学院。凭“吞屎喷人”一招走天下,以人为靶,问你怕末?他们以为只要去掉柯嘉逊,就是“最后胜利”,可以开庆功宴了,董总丢掉半壁江山也在所不惜。我同时预言,在讲座结束之后,很快大家就会见到闻屎大师亲自出马了。果然隔天就见到大师带着满身屎气策马而来,实在给足面子。想当年,大师吹起反右号角,打着红旗反红旗,污蔑陷害无辜同志不计其数,甚至在被反动政府关入扣留营之后,还不忘在难友之间搞分裂使阴招。听老朋友们谈起这些亲身经历的往事,不胜唏嘘!大师今天有幸傍着董总诸头儿,统率文革写作小组,炮制令人不安的虚假消息,捏造罪名,砍尽忠良,看来威风不减当年啊!就怕廉颇老矣,不知尚能饭否?请多多保重。

结语

非常感谢十月廿七日晚踊跃参加座谈会的各界人士,特别是一些阔别多年的劳党同志和老朋友们,到场给我支持和鼓励,我由衷感激。我同意宵夜时你们说的我在回答“动机”问题时不应该有所保留,这是因为我长时间在国外营生,对隐藏在背后的许多真相没有充分掌握,在深入情况之后,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明确表达我的看法。同时非常高兴第一次见到柯嘉逊博士,人如其文,书生气节,解除我一路来对前行动党人存在的许多疑惑。真的要感谢甲州华堂青的安排。

发表于马来西亚《独立新闻在线》<无极之谈专栏>及马来西亚东方日报 4-11-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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