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景的冥想

没到北京之前就曾听说，北京的秋天是璀璨的金色季节。到达北京那个晚上，在机场迎接我们的北京外语学院副教授吴宗王，一见面就说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北京最柔美和最灿烂的风貌，都可以尽收眼底。看来这次我们选择北京作为“中国之旅”的第一站，并没有错。
记得早年读朱自清的<回家杂记>，十分迷恋他描写在北京上空鸟瞰的景致：“那棋盘似的房屋，那点缀着的绿树，那紫禁城、那一片黄琉璃瓦，在晚秋的夕阳里，真美。”。这一句“真美”，曾经引起我的无限遐思。
可惜的是，这趟中国之旅，虽然赶上季节，时间却出了误差。我们乘坐的中国民航班机，是在傍晚时分离开香港，飞抵北京已是入夜，迷朦的星空取代了晚秋的夕阳，在淡黄的街灯照映下，房屋和绿树，若隐若现，似真似幻，紫禁城和黄琉璃瓦，已经被沉甸甸的夜幕覆盖，不知匿藏在哪一个角落。这不免令我有点儿意兴阑珊，
然而，失之东隅往往会收之桑榆。当我们从华北大平原北端的夜空，徐徐向面积广达一万六千八百多平方公里的北京城推进，高度渐渐降低的时候，呈现在我们眼底的，是一串串、一颗颗大小不一，不等距地排列或散落在一幅宽厚黑天鹅绒上的明珠，闪烁着淳朴的光芒。它不像夜东京，撒满一地耀眼的钻石，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个意气风发的暴发户，也不像夜香港，夸张地抹上一身黄澄澄的金装，搔首弄姿，使人联想到电视节目上用“大哥大”呼之即来的应召女郎，强颜欢笑一脸无奈。
倚着机窗，忽有冥想，我似乎看见，一位谦谦君子，像玉树临风，站立在文化古都的城墙高处，张开双臂，迎接排山倒海而来的现代文明。
这样的一幅奇景，不也令人陶醉么？